初恋的故事

【原创】纪实小说

作者：李兴民

时间的沙漏沉淀着无法逃离的过往，记忆的双手总是去拾起那些明媚的忧伤与纯情而又深深的记忆。
这件事，已尘封了三十八个春秋，今天终于有勇气翻出来，斗胆大白于天下。
那是我初三第一学期的一个早自习，我正在教室门前的院子里，把语文书蒙在脸上背课文。一阵清脆的早自习铃声响彻校园，突然，同栋教室初一的她迎面撞翻了我，我双手撑地仰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，书飞向路旁；她看着我的狼狈相，嫣然一笑，啥也没说，羞答答地径直飞进了教堂。
从此，她那芙蓉般灿烂的笑脸，便悄然爬上了我记忆的粉墙。那是一眼砰然间的心动；那是一眼难言而短暂的邂逅。人和人之间总有千丝万缕的牵绊，不早不迟就在那个瞬间入心入肺欲罢不能。每每课外活动，只要篮球飞出操场，她总是第一个争着抢着扔给我，为此，招来好多非议与诧异的眼光。在同学们带着羞辱的讥笑声中，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陈红霞。红霞，连名字都觉得象仙女般的霞光无限！
很快初三毕业了，临告别母校的那天，她央求同学约了我。在离学校半里路的一个小树林边，她害羞地塞给我一个已折褶了的信封，我低着头不敢正面看她，颤巍巍地接过信封，问她：“这，这是啥东西？”
她被羞得满脸彤红，低垂着头神情些许紧张，两只手攥着衣角不停地摆弄，心里忐忑不安，嘴角微微动了两下欲言又止……许久，她没回答我的明知故问，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六个字：“你处对象了没？”
她温声细语地问我，声音压的很低，只能勉强听见。
“处……处……没……没处。”
我不知道是因紧张而口吃，还是偷窥了她的惊艳，被深深地吸引了，局促结巴了一句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的回答。
只见她苗条的身材，如芙蓉映水；红润的瓜子脸上满是羞涩的微笑；柳叶眉下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在笑；瓜子脸颊上两个深深的酒窝活泼可爱的笑；经我一瞅，她脸蛋羞得绯红，羞答答地低垂着头微笑。恰似一朵沐雨的桃花，出水的芙蓉；乌黑的头发梳着两条长长的辫子，一直垂到脚跟，象两条黑色的哈达；那朝霞映衬般腼腆的笑脸如同玫瑰花一样鲜艳迷人，微微翘起的嘴角挂着满是温暖的微笑，像清泉的波纹，从她嘴角的小旋涡里溢了出来，漾及满脸，如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仙女。我陶醉着，激动着，仿佛已身不由己，进入天上仙界与小仙女约会般沉浸在美仑美奂中，身子呆若木鸡，心，却早已飞了……
突然，她紧张、迅速地跑开了，这如仙境般美妙的二人世界顷刻间被击碎了。我张慌失错地举目观望，原来，我校的体育教师张占仁路过撞见了，我还以为她被我瞅害臊着跑了。
“学生时期，乱搞什么，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？”
李老师一脸严肃地责训我。
“她……她……她是我表妹，她……”
我支支吾吾、抖索着辩解。
“我傻，你骗谁……”
老师没等我结结巴巴把谎撒完，厉声吼道。
我被老师狠狠地数落一通，心里贼怕，情绪低落万丈……
我是走了，上了高中，后来听说，她也离开了学校，原因是，老师在体育课上当着学生的面，不止一次地点名批评了她。从此，学生们都羞辱她，她不得不离开学校放弃了学业……
那个年代，农村太封建了，若男女青年或中学生走的比较近一些，一旦被他人或双方父母发现，都会被责成是伤风败俗，丢人丢脸的事；往往被人们耻笑、甚至被欺负、被唾弃。男的被骂为死狗、流氓、二流子；女的不守妇道，败坏家风、给家人丢脸。于是两个相互躲避，再也不敢相见了。从此，形同陌路。
我们定西二中，全校男女学生从不来往、也不说话。就是同桌男女生也不说话，视如陌路，现在想想那个时期也太多可笑了。

　　回想，那时的偏僻山区是多么的封建闭塞。悲哀，我们哪个年代，山区农村的青年，不知有多少对一见钟情的爱火，被封建、世俗的观念无情的扑灭；又有多少对青梅竹马的男女青年的爱情，被无情地捧打鸳鸯；曾经有多少美好的爱情被残忍的扼杀在摇篮里。
无论怎样么说，对她，我是有罪的。因为我，使她失了念书的机会，也因为我，使她挨了自己亲大哥的打骂………
定西二中离勤宝村五社足有35里路程，我读高中，住校是必然的。高中三年，每个星期都得用步来丈量着这来回五十六里的312国道与十四里的胡麻岭的山路。
那是高三时的一个礼拜天，我背着一个礼拜的干粮返校，刚走进学校大门，就看见门卫房前的邮箱里有两封来信，拿上一看，一封是靖远煤矿工人我同村好友黄虎林的信，一封是定西火车站老工房285号，是匿名信。我一头污水不知是谁的？因为那里，我一个熟人也没有。
回到宿舍，我迫不及待地偷偷打开信，第一时间先翻看了署名，原来是她写给我的信！这是我从初中毕业收到的她的第二第封信。两年来我们失去了联系，音信全无，她是如何找到的我，真难以猜想……
我怕同学们知道，拿着信与英语书跑到学校老后面，钻进树林的最深处，确定四处无人，便迫不急待地展开了信……
信，共三页，第一页是“王母娘娘的信”，第二、三页是她写给我的情书。我如饥似渴地先倾心品读了，一边品读一边控制着激动不已的心情，当读到：“一笺相思，一篇深情，纵使寂寞难耐，满是相思向谁说？……＇王母娘娘＇的信中说的是真是假？我无从知晓，心里很是矛盾，很是害怕、也很紧张。心想，万一是真的怎么办？当想到：＇凡看到此信不传者，三个月之内你的亲人朋友会死光光＇。我彻底失眠了，害怕的要命……经多方托人打听，终于找到你的地址，不管是真是假就寄给了你，但愿你能平安顺利！”…………
啊，一颗多么善良而虔诚的心，满腔情深似海，满纸牵念如潮。此刻，仿佛一股股暖流流遍我的全身，融化了我冰封多年的爱河，滋润了我久已干枯的心田，激起我早已久违的情感澎湃不已，眼泪象决堤的河坝倾泻奔流了……
“两年，你让我牵肠挂肚；两年，你让我日思夜盼；两年，你让我相思难断。痴心难忘的薄情郎……”
天啦，“痴情女子负心汉”，读到这，我万箭穿心的痛，这满是相思的泪，这满是纯情的爱与恨……我仰天咆哮：老天，你折杀我也！我对着树林呐喊：天啦，你揉碎了我的心！太阳啊，你快熔化了我的身！
我被温暖着、幸福着、激动着……
我从心底里释放了压抑，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那一个！是的，“被人爱是一种幸福”！被人当作“亲人朋友”的牵念着，更是一种奢侈的享受！
重读着、享受着、回味着，一遍又一遍……我感情的闸门被一次次地被冲开，幸福的眼泪、情感的暖流，须臾间交织在一起一发不可收拾，一次次被放纵奔泻着……
压抑着久久不能平静的心情，我阅读了第一页信，里面有邪乎荒谬的迷信说教……于是，我第一时间给她回了信，让她阳光自信、好好地活着，我一定会去看她！并叮嘱她：千万别再相信“王母娘娘的信”之类的谣言，也不要再传了，那是假的、是谣传。但心中那种感激无以言表！一边写回信，一边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次次滚落到信笺，模糊了字迹，信也重写了好几遍。

　　无论什么事情都不是绝对的，收到信的第八天。离学校一年一度的秋季田经运动会还有三天了，班主任让我(学习委员)和生活委员汪云龙一起去县城，买开运动会的运动服、毛巾之类的。机会终于来了。
路上，我把一切托付给汪云龙，撒谎说，我要去探视专医院住院的亲戚。
“老同学你就放心去吧，我一定把老师交代的事办好！”
汪云龙给了我满意的答复。
“一定要把事办妥当。办完事，你直接回学校不再等我，班主任若问起我来，你就说办完事去医院看病人了，回来可能就晚了。”
我又再三嘱托他。
火车站老工房285号，太难找了，来回折腾了五六遍终于翻到了，我心中一阵窃喜，即刻敲开了门……
见面的那一刻，简直是如拨云见日般喜悦。想握着手，但又不敢，想相拥而泣，更是不敢。只能羞答答低垂着头、害羞的窥视着，两眼满含热泪。她臊得双手捂住脸，头勾的更低了……我俩久久无言以对，千言万语都噎在喉间说不出来。正是：心情绵绵，味津津；心潮澎湃，泪滚滚！
“我自乐此，不为疲也。”久逢就像切洋葱，泪眼相视，口难言。不思量，自难忘，相视无言，惟有泪千行！……
“仙女妹妹好，我终于找到你啦！火车站的老工房我挨着翻，从早晨七点翻到现在的八点五十，翻了五六遍才好不容易翻到二八五！”
我打破了这尴尬窘迫的局面。
“嘻嘻，嘻嘻……”
她一下子笑了，今天又给了我嫣然的一笑，一个难以忘怀的温馨，让我又做了一回神仙。她的一个浅笑，一声娇吟，都让我心醉神迷，只见她泪眼婆娑地瞅着我，真是一湖秋水漾碧波，灵犀早已通心路。忽地飞来电波 ，恰似春风惠我 ，喜得断弦又重续 。那泪水里满是关切 ；那眼晴里满是温存；那粉红的脸蛋上满 是娇媚 ；那微蹙的额眉里满是昔日的思念；一颦一笑，几多妩媚优雅 。啊！感恩上天赐我娇娥 。她终于娇羞地低下了头。说实话我心里也很紧张，象做贼似的。
她让我屋里坐，我说外面好，让她搬来两个小凳子，她给我倒了杯开水让我暂喝，说要给我做饭吃，我拦住了她。一边坐着晒太阳，一边低着头谈笑。过去的，现在的，还有将来的……
中午十一点了，仙女说：先烧壶开水就做饭。于是，她给锅里添了水，用鼓风机吹着碳火烧水。
然后，我们把小凳子搬到火房门口坐着寒暄……
许久，一股刺鼻的怪味从厨房门口夹着烟雾迷漫出来。小仙女惊叫着钻进厨房，我跟在后面，原来锅里的水烧干了，锅底也被烧红了。仙女让我：“你赶快出去，味道呛人。”
我要给锅里添水，小仙女抢过瓢勺，把我推出房门。
只见她盛了一瓢水，用小擀面杖在锅沿上一边铛铛地敲，一边慢慢地给锅里倒水，一切弄好后，她才告诉我：“锅烧红了不能立马倒水，不然有危险，要么水溅出来烫到人，要么锅炸裂。要待锅稍凉些后，一边敲打，一边慢慢倒水，锅受热冷均匀，就不会炸了。”
哈哈，看来我是门外汉。
“仙女妹妹还懂人间烟火，小生自愧不如。以后，我得拜妹妹为师，你可要好好教我哟！”
我心悦诚服地夸她。
她“噗嗤”一声笑了：“不敢当，不敢当！你太幽默了，净捡些逗人的话来夸我，我都快被你夸到天上去了，掉下来你可要接好了。”
“小仙女，你本来就是天女下凡吗，凡间那有你这样的绝色佳人。仙女你就一百二十四个心放到肚子里吧。要不我这儿还有一颗大大的红心哩，全都给你，还有人，都全归你！可是，咱俩得事先得说好，你别把我的那火热的红心给带上天宫，然后丢进广寒宫，让他空守寂寞凄凉；或者给丢进云层里，让瀑雨给冲下来，摔个粉碎。到那时，那就再不叫红心了，那可就成心碎了！”
我开玩笑地逗她。
“咯咯……咯咯……”她笑的那么甜，笑的那么开心……
我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着……
中午十二点了，她姐夫下班回来了(她姐夫在火车站上班），见家里来了客人，吩咐她：“好好招待客人，我去买点菜。”
……吃过午饭，我就午睡了。
由于前几个星期紧张地备赛强训，晚上加班学习，没睡好觉，再加上原被绷紧的神经饭后一释放，瞌睡很快催眠了我！
大约两个小时左右我醒来了，只见她坐在凳子上，头对着我的头爬在床沿边睡着。看到此情此景，我自惭形秽，怜惜之情与爱慕之心油然而生。
她站起来，面对我又是那嫣然地一笑：一潭秋水万顷波，无因撩得思无数。尽道初逢，相见如故，缘份早已鸿牵路。
羞容一见不思量，心心窃喜天不负。一场相遇，一抹微笑，一个瞬间，一段情缘，心间永驻。
我赶紧跳下床，哈腰作揖：“实在对不起，你看我个傻瓜，让我们的仙女妹妹坐冷板凳，我该打，我该打，小生这厢有礼了！”
说着，我开玩笑地自扇耳刮子两下，双手抱拳，颔首折腰，给她作揖赔了不是。逗的她“噗嗤”一声禁不住笑了，她笑的前仰后合，笑的死去活来。我也笑了，笑的眼泪都奔了出来……笑的仙女满脸开花。
终于止住了笑，她擦掉笑泪说：“你也太淘了，太逗了！”说着她又忍不住笑了。
我微笑着深情地看着她，只见她眼睛里呈现出一团温柔的火焰，那火焰象一股暖流流遍我的全身，融化了我，融化了我脚下的土地。她那碧波般清澈的眼神，满荡秋波，洋溢着淡淡的温馨。
貌若天仙环飞燕，窈窕淑女俏端庄。
亭亭玉立肤如玉，温婉娴淑水灵光。
回身举步似柳摇，婀娜小蛮理红妆。
纤纤玉手可生花，指如削葱世无双。
艳若桃李花枝展，清眸流盼迷心漾。
泪光点点娇滴滴，丹唇列素齿流香。
明珠含情蹙蛾眉，铅华洗尽见天真。
嫣然巧笑如花貌，两颊笑涡霞光荡。
嘴角弧度似弯月，风华绝代压群芳。
若女为我落尘寰，我就老死温柔乡。
她那冰清玉洁的独特风姿，让人哪怕看上一眼，都会有一种消魂蚀骨的感觉，纵使所有的笔墨在此都难以形容她的仙美！真可谓:此女本应天上有，是否为我落人间？
或许，她就是上苍派来的天使；或许，这就是天使的嫣然巧笑，它打破了所有的窘境，赶走了心中所有的阴霾，使我感到天竟然如此的明亮，心情是如此的爽朗，没有了一点拘束；没有一丝瑕疵，她脸上总是露着温馨的笑容，连嘴角的弧度，都是那么完美到位；充满关爱的眼神，让人无法移开。是的，就这样我深深地被她吸引着。笑，萦绕在心头，无法抹去；人，藏驻心底，难舍难离……
想想我的失礼，使我愧疚不已，和她比，我总颔首折服，腼颜人世！对她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，我已深深的爱上了眼前这个温柔善良的姑娘，爱上她，不是因为她给了我需要的东西，而是因为她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感觉。可那个年代的人们都很封建，说实话我俩连手都没敢拉过！
我临走时，她硬要送我，从火车站，我推着自行车和她并排走着，谈笑着……

　　天快黑了，已是下午六点多了，怎么劝她也不回，一直送到县城解放桥了，离火车站足足有七八里多路程了。我止住脚步，劝她赶紧回去，不然，我离学校还要三十多里路程，晚自习已赶不上了。她满含热泪，欲言又止，停顿了一会儿，然后转身一步三回头地跑了……
我目送着她，一直到看不见她才骑上自行车，心潮奔腾着一溜烟赶回学校。
已经快下晚自习了，我俏俏钻进教室，坐在自己位子上，心里却象十五个吊桶打水，七上八下，久久不能平静……
此后，她每个星期来一封信，我也主动写了几回。后来，我每两个星期回一封信，因为学习紧张，时间没那么充裕。再后来，她问我怎么一直给她不回信？我回信告诉她：每次都回了，只因学习时间紧，改成每两个星期回一封了，可她一直在来信说，我给她不回信。我左想右想想不通，信也没返回来呀？寄出去的信怎会消声灭迹呢？后来，她也给我来信少了。再后来，慢慢地也收不到她的信了。
两个月过去了，突然，她又来信了，信中说：对不起，是她错怪了我，我的回信全被她姐夫截留了，并让我再也不要回信了，回了她也收不到。信中还说她被姐夫、姐姐送回了乡下，而且把我俩的事全告诉了家里人，她被她大哥打了，而且打的很惨。信上有泪滴，这是她哭着写给我的信，也是我们初恋的最后一封信！

　　原来事情是这样的，她有四个哥哥、两个姐姐，她是老小。父亲已去逝，母亲八十高龄，已是风烛残年，卧病在床。四个哥哥，三个光棍，只有大哥成了家。家中一切都是大哥说了算，大哥很王法，是很严厉的那种。她大哥要她给哥哥换媳妇，因她不同意换，说了句：宁死也不换。被大哥失手打折了胳膊……
看完信后，对她我又心疼又可怜；对她哥哥，我又气又狠。便匆匆赶去看她。可她不在乡下家里，去县城医院看伤病去了。看来信是从县城寄给我的，信中隐瞒了自己县城看病的事。
那天，我和她大哥、二哥争了嘴，噪了架，不是她大哥制止，我和她二哥差点打了起来，她二哥放狠话：“你再招惹我妹妹，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…… ”
我领教了她家家法的严厉，了解了她家家庭的封闭与冷酷。村民几乎和他们不打交道，难怪她的哥哥岁数那么大了，还打着光棍。
我骑的自行车也被她哥哥扣下了，他大哥让我父亲第二天来推车。看来，再纠缠也无济于事，我只好步行回了家，第二天父亲和我大爸推回了自行车。
经过这件事，她失去了自由，象犯人一样被看管着，我怕她再受打骂，再受牵连，我选择了沉默，选择了放下，选择了离开……
至今，三十八年过去了，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，谁也不知道谁在哪里？也许，这是最好的结局！
初恋，没有永远的伤痛，再深的痛，伤口总会痊愈；初恋，不一定都是爱情的温床！人生，也许没有永远的爱情；没有结局的感情，总要结束；不能拥有的人，总会忘记。慢慢地，你不会再流泪；慢慢地，一切都过去了。适当的放弃，是人生华丽而优雅的转身。
这就是我初恋的故事，一个被尘封了三十八年的牵念！三十八年，一切都在岁月的沙漏中被沉淀，又被记忆的双手拾起，翻开，然后再封存、沉默、然后随着时光慢慢老去……
爱到老时情如水，千古悠悠夕阳红。
几度夕阳红欲暮，晚霞依旧托苍穹。
“但愿人长久，千里共婵娟！”